隽永绵延的幻想交响曲,深交哈响再度联

11月12日晚，深圳音乐厅观众踊跃。金色方梁与大台阶上的广告大屏幕，煌煌耀目，上下生辉：大湾区音乐季交响音乐会与汤沐海风采半身照片，背衬着法兰西建筑的油画般底色，赫然醒目。即将演绎的法兰西浪漫情怀，令入场观众充满期待。

深圳交响乐团与哈尔滨交响乐团（简称哈响）有着多次合作。从文化地域到音乐艺术等多个方面的南北交流，让两个乐团彼此多有受益。上半场的《鹅妈妈》组曲是一部名副其实的儿童组曲——采用儿童题材、为儿童创作、供儿童演奏。年，拉威尔把《鹅妈妈》改编为管弦乐组曲，后来又加上了两个乐章，改变乐章次序，并用间奏曲把它们贯串起来，遂成为舞剧音乐。或许是出于一种轻与重的对比效果，两个乐团挑选出一个小编制乐队，如轻舟划动拂晓的湖面，有种唤醒诗意的感觉。汤沐海就这样以轻松优雅的方式和童心般的挥洒，完成了一次愉悦航程。

下半场是柏辽兹的《幻想交响曲》，两支乐团的多名乐手浩荡铺满舞台，与上半场正好构成强烈反差。浪漫时期的音乐家往往都具有音乐与文学的双重才华。柏辽兹的《幻想交响曲》在我看来就是一部构思奇诡的长篇小说，一个上天入地、迭宕曲折的爱情故事，也分不清哪些是他的现实行为，哪些是幻想情节。

在这个乐章中，一位哈尔滨交响乐团的双簧管乐手在舞台外面，与乐队内的英国管乐一问一答。哈响的首席没有让我失望，这种牧歌式深情绵绵的对话，意境妙曼，楚楚动人。

此番担任管乐首席的多为哈响的乐手，其间表现最出眼的是单簧管乐手。他是从美国留学归来，在末乐章有亢奋甚或突兀的表演式吹奏，其声音与肢体一同“活蹦欢跳”，达到一种奇特的现场效果。我曾与一位乐友聊天说，我之所以那么喜欢听现场，就在于可以捕捉到很多听光盘无法捕捉到的细节与气氛，如这位单簧管乐手的夸张吹奏，无论你持何看法，都会铭刻在你的脑海中。

越到收尾部分越能展现汤沐海的大师气派。庞大的南北乐队层次密集地相互渗透，彼此传导，交响的效果如同排浪，层层推进，气势夺人。汤沐海从容驾驭了法兰西的浪漫，让柏辽兹的幻想故事跨越时空，不仅美妙悦耳，且深入人心。能够在这么短的几天内将两支乐队磨合成有机的一体，实属不易。当然，如果再给他一些时间排练，有些细部会做得更完美。

当汤指在观众近乎颠狂的热烈掌声包围中再次出场谢幕时，他的额头完全被兴奋的汗水点亮。他朝观众深深鞠躬。“音乐是心灵的迸发。对伟大的音乐来说只有一种真正的特性，那就是感情。”柏辽兹的这句话，隽永绵延。

乐境/文

李航、王建昭/供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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